无法触及的金达莱花④
【写在前面:本章涉及的CP有:砚郎/螭郎/螭智/砚智
私设逐渐增多
微ABO世界观
虐小狐狸】
注:本章节涉及大量螭郎/螭智内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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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蟒蛇（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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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到底想要做什么……”
“我啊——很喜欢郎的灵魂呢。”螭摆弄着李郎已经变得杂乱的头发，将它们理顺，乖巧的趴在李郎的头上。螭的动作很轻柔，温柔得好像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温润如水的少年，而不是那个象征着灾难，瘟疫，混乱的存在。
李郎任由螭摆弄着自己的头发，没有反抗，“我的……灵魂？为什么？”李郎不明白，抬头看向正在扒拉自己头发的螭，眼神有些无辜。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，认真的摆着手指头数着，“残破，可怜，脆弱，充满悲伤……”
“停！什么鬼东西？我不想听了。”李郎像是被人当面拆穿了伪装，有些恼羞成怒，刚刚螭温柔的动作更是让他忘记了螭是个怎样恐怖的存在。李郎皱着眉头，侧了一下头，想要躲开螭的动作。
螭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了一下，收回了手。“哈？狐狸不大脾气还不小。”螭抿嘴憋笑道。 “你！！……”李郎恼羞得一下子哽住不知道说什么好，只得睁着他那大大的狐狸眼瞪着螭。李郎的小眉头皱的紧紧的，“我已经六百多岁了，怎么不大！”说完又抿着嘴瞪他，李郎的声音很是坚定，但无奈声音太小了，怎么听都像是小孩子在赌气。
螭被李郎这幅模样萌出一脸血，“哈哈哈……”螭忍不住笑出声来。李郎无视他的笑，拳头握得紧紧的，一副大义凛然就要英勇就义的模样，“不要浪费时间了，现在就杀了我吧，你以为我会怕死吗？！”提到死亡，李郎再次露出了那标志性的痞笑。
“是吗？”螭的声音变得有些冷漠，“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很无趣吗？咦——”忽然话锋一转，“你不怕永远失去你哥哥吗？毕竟，你要是死了也没有重生的资格吧。” 李郎的笑容迅速消失，微微张了张口，没有发出声音，李郎觉得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人掐住了一般，喉结滚动了一下，说不出话。
“那你哥哥害怕失去你吗？”螭笑了。 “闭嘴！”李郎用力咽了咽唾沫，嘶哑着嗓子说。李郎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已有些麻木，他感到无比烦躁。李郎觉得有些透不过气，单手解开了胸前的一颗纽扣，用力扯了扯领口松了松 。“不杀我的话，我就先走了。”说罢，李郎真的往螭身后的洞口方向走去。
“郎啊——”螭没有回头，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冰冷。李郎被这冰冷的声音吓了一跳，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，背对着螭。四周的气温陡然下降，李郎打了一个寒颤。 “你以为——”螭也那么背对着李郎，低下头露出了一个阴冷可怖的笑容，突然闪身到李郎面前，死死地揪住李郎的领口。螭手指用力抓紧，强迫李郎靠近自己，鼻尖还差1mm就要碰上，螭甚至能感觉到李郎温热的气息从鼻腔喷发出来，扑在脸上痒痒的。李郎显然被吓到，瞳孔骤缩，瞪大了双眼，手足无措的看着螭。“你逃的掉吗？”螭冷笑着威胁。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是我……” 李郎声音颤抖，眼睛通红，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，浑身散发着可怜的气息。螭纤长而骨骼分明的手，轻轻抚上李郎的脸颊，冰凉的手指轻轻擦去李郎的眼泪，声音恢复往日的温柔，“因为啊，我们都是被抛弃过的人啊。”
……
螭实在讨厌李砚，或者说是恨他。那个自大的九尾狐，明明什么都不曾努力争取，甚至得到了也不会珍惜，却偏偏拥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——山神的位置，峨音，李郎……自己努力了千百年都得不到的，李砚轻而易举的就拥有了全部。九尾狐真不愧是天狐——上天的宠儿，生来就是高贵。而自己生来就不被喜欢，不被期待，被亲人抛弃而被生生吃掉。重回于世便在黑水潭中沉浮千年，却因为人类而功亏一篑，失去山神资格，而李砚登上了山神之位。献祭给自己的女孩，命定的新娘也被李砚抢走，被迫在深井之中沉睡百年……
“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平。你抢我的，我便毁了你的！！——”螭的表情阴森可怖，因为嘶吼而变得尖厉的声音在山中回荡，惊起几群飞鸟。
……
螭亲手给李郎带上了铁链项圈，不顾李郎的挣扎，脖颈处勒出一道道血痕。铁链的一端被死死的钉在岩壁里。
“不错。”螭轻轻的揉了一下趴在地上的李郎的脑袋，起身居高临下地欣赏着他。李郎挣扎着站了起来，脸因为剧烈的反抗变得通红，颈部是一道道血痕。因为疼痛和窒息，流出来的生理盐水还挂在脸上，眼角通红，整个人狼狈不堪。
李郎大口呼吸着空气。“放开我！” “那可不行哦。”螭笑着摇了摇头。 “我说，你他妈放开我！”李郎意识到螭可能会折磨自己很久，哭着朝螭大喊。
螭的笑容瞬间消失在了脸上。“啪——”螭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李郎的脸上，李郎被掀翻在地，铁链狠狠地扯了一下脖子。李郎险些呕了出来。李郎的嘴角被打出了血，血腥味弥漫在口腔里。
“我说不行，你听不到吗？”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，整个人笼罩在黑暗里，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鹜。这次李郎真的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，李郎只觉得头脑发昏，耳边充斥着杂乱的轰鸣声。仰躺在地上，伸手无力的按了按太阳穴，眼神有些涣散。白天在别墅硬扛下的那一击并没有恢复，六百多岁的半狐生理机能大不如前。几次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，无一不是重重的摔回了地上。
“为什么那么不听话呢？”李郎听见螭声的声音飘飘渺渺，听的不真切，好像离得好远。张口想要说话，却是一股鲜血上涌而出。李郎被呛的咳嗽了几下便昏厥过去。
螭俯身蹲了下来，伸出食指在李郎的嘴角抹了一下，沾上了鲜血。螭将带血的食指放进嘴里，吸吮了一下，在鲜血的刺-激下，兴奋的蛇瞳再次出现。 “我得不到的东西，那就毁掉好了。”螭发出轻笑，其身朝着远处大大小小的正在小心观望的蛇群说道，“你们——都给我看好他，别让他乱动，他是我的。”蛇群发出嘶嘶的声音回应。螭转身离开了蛇洞。
……
在蛇洞不远处的木屋里。智雅被坚韧的绳子五花大绑着，嘴里也被塞进了布条。智雅躺在木榻上，透过屋顶的窗户望着高高的月亮。 ‘李砚，你什么时候来救我？’
木屋的大门被人打开。智雅听到声音，迅速闭上眼睛装作昏迷的样子。螭拉开了房间门，看见智雅‘昏迷’在榻上，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，没有拆穿她。而是走到榻边坐下，仔细的注视着智雅的漂亮的脸蛋儿。螭轻轻将智雅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，指腹摸了摸智雅的眉眼，安静的在一旁看着她，等她什么时候愿意醒来。满脸的宠溺，充满了耐心，似乎有着一直等下去的决心。
明天是智雅的发-情期，螭记得一清二楚，李砚还没有碰过她，螭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这一天。他甚至幻想起和智雅生了一堆小孩，选择一条山水秀丽的山脉，平平淡淡的生活。螭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，因为“幸福”这个词他从来没有体验过。从来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感觉，从来不知道被人爱着是什么感觉，从来不知道被人期待着是什么样的感觉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，智雅觉得已经足够久了，于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，看见螭正坐在他旁边温柔的看着她。智雅没有想到他还没走，紧张惊讶的眼神映在了螭的眼底。螭抿着嘴唇，安抚一样的笑了笑，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。“请不要害怕我好吗？”
智雅没有回答他，只是依旧警惕的看着他。螭伸手想要解开智雅嘴里的布条。智雅害怕得下意识的往后缩去。螭悻悻的收回了手，“我只是想帮你解开。” 智雅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，没有继续再躲开。
螭将智雅嘴上的布条解开，智雅长舒了一口气，咽了咽唾沫，“这里……是什么地方？你到底……想要做什么？”智雅的声音有些颤抖，但眼神依然坚定的盯着螭。
“这里是一座山上的一个小木屋。我喜欢你。”螭一脸认真的看着智雅。两句毫不相关的话放在一起，回答了智雅的问题。智雅倒吸了一口气，稳了稳心神，“别做梦了，我是不会喜欢你这种人。”
螭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，苦笑了一下。“我这种人吗？我这种人怎么了？我这种出生就被上天遗弃的人，确实比不了作为上天宠儿的九尾狐李砚幸运。给你讲个故事，你想听吗？”螭抬头透过木屋的天窗望向月亮，不等智雅回答，螭便自顾自的讲了下去。
“很久很久以前，新罗的一个著名的真骨家族生了第九个儿子。新生儿没哭一声，但是他的母亲哭的很伤心。那个婴儿是个四肢像退化的蛇一样凹陷，眼睛，耳朵，甚至嗓子都不正常的怪物。” 智雅皱紧了眉头，观察着螭的表情。
螭仰头几乎不可察觉的叹了一口气，继续说道，“身为贵族的父亲想亲手杀掉那个可怕的肉疙瘩，但是被产婆阻止了，说可能会被诅咒。多亏于此，孩子被锁在一个漂亮的书匣里长大，除了喂食他的产婆外，父母、兄弟，谁都没有找过他……”螭自嘲的笑了笑。“不哭的孩子就是会被遗忘。”声音轻轻的，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样。
“所以……那个被遗忘的小孩是你吗？”智雅试探性的问到，“原来你曾经也是人类啊……”
螭垂眸，没有理会智雅的话，语气变得有些沉重，“孩子被扔进了疫病患者的孔洞，然后——”螭低头看向智雅，眼眸有些颤抖，“被吃掉了……”声音细小轻颤，螭喉咙滚动了一下。
智雅不可置信的看着此刻有些显得脆弱的螭，她从未想到过螭会有那样的经历，也没想到螭会将这种事情告诉自己。那个悲哀的孩子，那段可怖的经历，螭一瞬间流露出来的脆弱，让智雅心底的某一处动了一下……
螭将智雅松绑，智雅小心翼翼的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，揉着手腕，坐在榻上，“所以，这就是为什么你那么恨人类吗？” 螭看着智雅，只是苦笑了一下。
“对不起。”智雅突然说。 “对不起什么？”螭疑惑道。 智雅看着螭的眼睛，认真的说，“对不起，曾让年幼的你看到了人性那么丑恶的一面。” 螭楞楞的看向智雅，充满迷茫，眼圈泛红。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，螭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这份善意。
“其实……你真的是我命定的新娘……”螭的声音有些颤抖，“我曾在黑水之下沉浮数千年，孤独又漫长的等待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化龙成神。但是……”螭咬了咬牙关，“人类再次摧毁了我——就在我要化龙升天的时候，一个人类的闯入，让我数千年的努力功亏一篑！我失去了成为山神的资格。从此发誓要向人类讨回一切，让他们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赎罪！”螭看着智雅回忆着过去，“那是还是峨音的你，被人们献给我成为祭品，成为我的新娘，所以我答应了人们会保佑他们。可他们……可他们却反悔骗了我！……在后面的事，你都知道了。”螭像是卸下沉重的包袱，长舒了一口气。“生命被人遗弃，前途被人摧毁，位置被人替代，承诺被人欺骗，女人被人抢走……被迫孤独的沉睡数千年啊。谁敢奢望我对这个世界抱有好感和希望呢？”
螭朝智雅笑着，笑着，毫无防备的泪水落了下来。智雅看着螭待着泪水的笑容，竟然有些心疼，那滴眼泪也仿佛落进了智雅的心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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